写写

 

| Seventh Heaven |

    
KT。

这是「5cm」的另一个视角,没有看过的朋友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戳tag「5cm.」

耶嘿嘿

Seventh Heaven.

 

| 虽然梅干很难吃 |

 

 

“跟美术班道歉为什么只买美术班班主任喜欢的梅干啊?”

 

听到他的学生在抱怨,堂本刚放下一只用玻璃药瓶做的灯笼,笑道:“什么叫只买我喜欢的……这是物理老师给你们的,搬去教室分掉。”

“今年一年级的结课作业是灯笼啊,”副班长踮起脚尖,试图找到隐身在一堆千奇百怪的灯笼背后的班主任,“tsuyochan不吃吗?”

“我没关系的。”

“诶诶诶?难道tsuyochan还在生kochan的气吗?kochan又不是存心来插美术班的队,物理班有考试没办法嘛。”

“没大没小,好好叫老师。”

“别生气嘛tsuyo老师,”副班长溜到灯笼堆后面,一屁股蹲下来,再颤抖着踮起脚尖,摇晃半天,被坐在小板凳上的堂本刚扶住了手臂才蹲稳,“我刚才看到了哦,光一老师就像这样,在饭堂的便利店蹲着挑了好久!”

“是你帮他选的梅干?”

“哪里敢啊?我还欠着物理作业呢,看到他我就躲起来了!”

堂本刚暗笑。

也是,如果有人参谋,搬来这里的也不会是一箱梅干了。

“又不写作业,”堂本刚拉着副班长站起来,对方比他高了小半个头,“你长高了?”

副班长原地跳了几下,做出投篮的动作:“我女朋友也那么说,果然篮球很有效果啊,tsuyo老师要不要一起来?”

“我就算了,已经跑不动啦……”

“老师,体检表按着学号顺序整理好放在你的桌子上了,”班长指着窗外刚上漆的木箱,“请问外面那个,是新的‘相谈小屋’吗?”

刷成淡黄色的木箱就晾在美术科组办公室后面的空地,副班长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刚入校的时候办公室的窗还装着菱形防护网,后来被长濑和松冈带头拆了,变成明亮干净的外开窗。办公室背面那块空地也跟着变成了阳台,供他们晾晒物品,和养花养草。

现在晾在外面的箱子,是他的新信箱,用来收集学生给他的信件。

“上面那只应该是狗,”副班长发现没有封口的木箱内部画了图案,半颗脑袋钻进箱子里,“下面这只踩在火上的四不像,嘴巴那么尖,也是狗?”

堂本刚闻言,也翻窗而出:“嗯?”

副班长让出位置,让堂本刚看箱子里面的涂鸦。

他画的小狗影子底下是另一只小狗,像是想把他画的影子的真身画出来。

最终还是画了啊……

还挺可爱的。

画了不告诉他,也不给他看,一个人抢着搬到室外去晒。

其实他又不会拿着专业标准去点评对方的画技,堂本光一却好像总是很介意似的,羞于在他面前画画。哪怕在旁边看着有点手痒学着他画了些什么,给他看了一眼,又藏起来了。藏的时候还很霸道,连他的画纸也一块拿走,不给对比,也不准回顾。

堂本刚拿起放在一边的颜料和笔,在自己画的小狗下方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个不是火,是签名。”

“谁的!谁都能签吗?”副班长又把脑袋埋了回去,“那我也要画一个!”

穿裙子的班长在窗边张望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直接爬上了窗台。堂本刚余光看到,放下画笔走过去扶着小姑娘的胳膊,让对方顺利地跳下来。

“tsuyochan不用管她,班长早就把裙子改成裤子啦!”

“谢谢老师,”女生红着脸道谢,伸手抚平了衣服的皱褶,走到副班长隔壁用拳头砸了一下对方的手臂,“就你话多。”

男生毫不在意地往旁边退了一步:“你要画吗?”

“……但是,”女生指着下面的签名,“这个,是‘KOICHI’吧。”

两人回头向堂本刚求证,他点头:“嗯,信箱是光一老师帮忙做的。”

班长看看副班长,又回头看看箱子里的涂鸦。

“我不签了。”

副班长举起双手:“我也不签了。”

堂本刚把垫脚的木箱踢到窗台底下,阳光正好落到墙角,他半眯起眼睛:“那就回去搬梅干。”

三人重新回到室内,堂本刚重新拿起刚刚放下的名单表,回到灯笼堆里给学生打分,副班长打开装着梅干的纸箱。

“多留几包给老师,”班长小声地吩咐,“一箱那么多。”

副班长拆开包装尝了一颗,马上酸皱了一张脸:“买的时候就没管我们想吃什么吧……这盆酸不拉几的狗粮……”

堂本剛闻言又笑了笑,继续给灯笼打分。

他曾经很喜欢这种梅干。

一开始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才开始吃的,后来舌头对这种酸失去了敏感度,又换了许多别的替代物。

所有的梅干都长得类似,从他口袋里拿出来的梅干从A变成B,又CDEFG一路下去换了各种牌子。他的学生分不出差别,堂本光一大概也不会注意。

两个班长跟堂本刚道别,抬着那一大箱梅干回教室。他特意让两人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微凉的风吹进来。

堂本光一说过美术科组的办公室晒不到太阳,又放了一堆容易发霉的杂物,常年散发着一种阴暗潮湿的冰凉气味,让他多开门窗通风。

今天他衣服穿得还算厚实,脖子还是有些单薄。正要起身,突然想起来围巾已经借给在他办公室打了一个中午喷嚏的笨蛋,只好拢了拢领口,勉强保暖。

堂本刚给所有的灯笼都打上分数,将名单塞进抽屉,然后拿起放在一边的辞职信。

走出办公室正好赶上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是几年前自己写的曲子。

几个学生打着呵欠从宿舍区走过来,坐在架空层长椅上的拓郎校长也不催促,倒是学生瞧见了,装模做样地跑上楼梯。

堂本刚向拓郎校长招了招手,对方看到了,手一挥叫他回去。

“拿点吃的过来,”拓郎校长抱起双臂,“我看见光一给你买了。”

他只好重新倒回办公室,从留下的梅干里挑出一包,把辞职信和梅干一起带过去。

拓郎校长一没拿梅干,反而伸手拿走信封:“让你再考虑一下,还是把它给我了。”

堂本刚有点愧疚,真诚地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这些年给您和学校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拓郎校长摇着头,突然停下来,认真地问了他一个问题,“真的不告诉光一吗?”

“辞职的事吗?”

拓郎校长扬了扬信封:“才不是这个,谁管你在哪上班。”

他侧着脑袋想了一会:“我觉得除了这件事,好像没有别的事需要告诉他吧……”

沉默了好一会,他想起手上的梅干。

撕开包装袋,递过去。

拓郎校长叹了口气,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感慨:“啊,光一真过分。”

“‘过分’?”

“拿这么难吃的东西当做赔礼,谁要原谅他。”

“也不算难吃吧,”他拿起一颗放进嘴里,也忍不住酸得眯了一下眼睛,“确实有点酸。”

拓郎校长又看了看信封:“这个准备多久了?”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他想了想,“是最近半年下定决心的。”

“难道不是一直揣着辞职信等时机吗?”拓郎校长站起来,随手把信塞进后面的裤袋,“我刚当上校长的时候写的辞职信到现在都还塞在抽屉里。”

“不是真的吧……”

“谁想当校长啊,要是女校也就算了,这里男生那么多,放学的时候小情侣一对对牵着手,看着就上火——还不如回去教吉他。”

这就是拓郎校长那么多年一直戴着墨镜上班的理由吗?

堂本刚在后面偷偷憋笑,跟上校长,在学校里散起步来。

“……继续教吉他也不错呢。那时候在您的音乐教室接触到很多乐器,我现在有空也会摸摸吉他。”

“但是一直教吉他也很无聊呢……做校长也不错。开会让副校长去,公开讲话让优秀教师去,金钱问题的让财务去,杂七杂八搞不定的让Gackt上,”拓郎校长又拿了一颗梅干,“我还是负责教吉他,收入更多。”

这下堂本刚倒是不再忍了,直接笑出声。

“教音乐和美术的老师都做不长,隔两年就走一个,你是年轻一代里坚持得最久的那一个了。”

堂本刚脑海里闪过几张已经叫不出名字的面孔:“确实是这样,音乐和美术两科的人事变动特别频繁。”

“谁知道给这群孩子教什么,”拓郎校长看着操场边三三俩俩聊天打闹的学生,突然用起高中男生的口吻嚷起来,“‘画画有什么好玩的,吉他有什么好弹的,还是女孩子比较可爱,我要去谈恋爱啦’!”

语气像个任性的大男孩,内容听起来更像一个大叔的心声。堂本刚边笑边想,正因为有着这样的校长,学生才能更自由地成长吧。

“校长……谢谢您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专门院校的及格率之类的要求。”

“那些有什么好要求的,”拓郎校长捡起掉在墙角的粉笔,“不用想那么多,你已经教了那些孩子不少东西了。现在想去干自己的事,就放手去干吧。”

堂本刚放松了脊背,一手扶起微塌的帽檐,一手揣进风衣口袋。

“借您吉言。”

“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好。话说回来,真的不告诉光一吗?别说你们什么都没有——没有说服力。”

“……真不知道为什么您这么执着地认为我和光一会相爱,”堂本剛无奈又好笑,“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是非常pure的同事关系。”

“光一什么都不知道,”拓郎校长无视他的辩解,拍了拍屁股兜里的信封,“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

“他早晚会知道……”

“这个墙,还记得吧?”

拓郎校长突然换了话题,拿着手里的粉笔跟敲黑板一样敲了敲操场边上的墙壁。

他点头:“记得的,我画过很多……后来刷墙刷得很辛苦呢。”

“才不是!你刷到一半就睡过去了,是光一帮你刷完的。”

“是这样吗?”堂本刚低头,掌心按着脖子,“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其实他到现在还在画,随手画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都是些看不到的地方。

“那天晚上光一一个人刷完了墙,又把你背回去了。”

“哪有这回事,”堂本刚哭笑不得,“您可不能乱编故事。”

拓郎校长把手里的粉笔掰开,递给他其中一半:“你是怎么叫都叫不醒,趴在梯子上睡傻了。知道把你从梯子上弄下来有多费劲吗?”

他完全没有印象,只能笑着摇摇头,随手在墙壁上画了一个三角形。

“不是已经kiss过了吗,那样都没有感觉?”

堂本刚只能继续苦笑着摇头:“没有呢……”

“但是你……”下课铃响起打断了拓郎校长的话,一直等到轻快的音乐结束以后,堂本刚才听清楚了下半句,“大家都听见了,这你可没办法抵赖。”

结束体育课的学生经过他们旁边,纷纷向他们问好。

有几个学生跑来向堂本刚询问植物园里不翼而飞的信箱,他解释老信箱坏掉了,新的信箱刚做好,过两天就装回去。

另一边有学生看见两个大人居然在墙壁上乱涂乱画,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喊了一句“校长带头破坏公物”,被拓郎校长甩手赶了回去。

等学生都走了,堂本刚才想起来:“我想带完现在的美术班再走。”

“嗯,你去跟人事说,他们会准备的,”拓郎校长不在意他的去留,只是追问他,“那光一呢?”

堂本刚终于忍不住吐槽:“为什么您这么关心员工的情感问题啊?”

“你说啊,光一知道你要走了会不会挽留你?不是经常有这种电视剧吗?一个人要走另一个人就拼命追的剧情。”

他马上反驳:“不会有这样的剧情的,又不是拍恋爱剧。”

“就当拍个浪漫的恋爱剧什么的,去告白,每天就牵手kiss拥抱,你侬我侬地黏在一起——我们这些大叔比这些小朋友更需要爱情的滋润哦,工作多烦人啊。”

“怎么说呢,”堂本刚有点困扰地挠了挠发尾,“不知道怎么对待黏糊糊的感情呢……爱情也好、其他的感情也好,都想自然一点。也不是说是在被动地等待谁靠近,只是,自然而然地到来、存在,就可以了。”

“不恋爱吗?”

“也不是……恋爱也可以,只是不会是非常“恋爱感”的恋爱。这种想法可能会让对方很困扰吧……那样的话,不要开始比较好。”

拓郎校长被他的回答堵得有些无语,半晌才总结出一个问句:“你想保持单身?”

堂本刚想了想:“也不是,能够恋爱或者结婚也很好……我其实一直很向往校长夫人念书给您听的那种场景呢。”

“婚姻生活很累的哦!”

“很多人都这么说呢……”

“不聊了,”拓郎校长挽起袖子,走去洗手,甩给他一个怨气十足的背影,“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堂本刚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抬头看着他和校长两人一整墙的杰作。日晒雨淋的,过几天就不见了吧。

他真的没有在想什么,只是想带好最后一个班,然后安安静静地离开。

如果这是一部行驶中的公车,他就无风无浪地再坐一站,然后下车。

至于身边坐着谁,有没有人继续陪着他,他已经不在乎了。

整个下午,堂本刚跟着拓郎校长逛遍了校园,梅干剩了三分之二,被堂本刚揣在口袋。

放学的时候堂本刚回美术班看了一眼,堂本光一送的那一大箱梅干还放在讲台上,大约只分出去了一半。

看样子能吃上好几个星期,堂本刚坐在凳子上,头疼地捂着脑袋。

这可真会添麻烦的,该不会最后都得他一个人吃掉吧……

“yo!tsuyochan还没下班!”副班长满头大汗地抱着篮球跑进来,潇洒地把挂在课桌边的背包甩在背上,又兴冲冲地跑到他跟前,“哇,梅干还没分完!”

“剩了不少,”堂本刚懒洋洋地抬起头来,“大家不喜欢吗?”

“我说真的啦,这个真的——太酸啦!”

副班长从口袋掏出一包梅干,虽然开了封,依旧是满满的一袋。

“看来真的是太酸了,”堂本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下午都没吃完的梅干,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认同了副班长的说法,“酸到到让人怀疑这不是赔礼,简直是二次冒犯。”

“tsuyochan还在生气吗?真的假的……难道真的和物理科组组长吵架了吗?”

吵架倒是没有……

插队这个行为怎么说都挺过分的。

无论他跟堂本光一私下关系有多好,这是班与班之间的事情。堂本光一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擅自作出了决定又提前走人,他一个人对着留下来的几百个学生焦头烂额,重新和护士确定体检的班级顺序。

他相当讨厌这样的烂摊子,虽然可以解决、虽然学生都不介意,可是他就是很讨厌。

就算堂本光一抱着梅干过来了,又帮他制作了小信箱——可是他好像还是没办法原谅这次的插队行为。

“这个,”堂本刚突然觉得拓郎校长说的是对的,伸手拍了拍纸箱,“那么难吃,你说谁要原谅他。”

“别生气啦tsuyochan,虽然梅干很难吃,但是原谅kochan啦,”副班长晃着满满一包吃不完的梅干,“毕竟他那么在意你。”

“嗯?”

“不然,”年轻的男孩子随手把一颗梅干抛进嘴里,“跟美术班道歉,为什么只买美术班班主任喜欢的梅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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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也是首歌www
     
(perfum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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