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m」

KT。

  

「5cm」

 

59.

堂本光一摊开刚刚从地理老师toma那里抢过来的自制校园周边地图。

掏出从西川老师那里顺过来的计算器和测绘尺子。

霸占了新来的代课老师内藤的临时办公桌。

开始计算路程。

 

60.

开学就消失的美术班。

就在离学校直线距离2.4公里，学校买下来当画室的仓库里。

昏暗的画室里关着那群天天画画画画画画的美术生。

还有开学典礼以后足足半个月没见过面的美术班班主任。

 

61.

画室在一片老住宅区里面。

老住宅区在商业街后面。

商业街在学校外面。

车进不去。

 

62.

堂本光一走出了校门。

堂本光一穿过了商业街。

堂本光一到达了老住宅区。

堂本光一掏出了电话。

 

63.

“路痴就不要一个人随便跑进老住宅区啊，那么晚了真的会迷路走不出去的。”

堂本刚急匆匆地跑过来，被颜料染得五颜六色的小围裙没脱，手上的颜料也还没洗。

“你们美术班，这么晚还没放学吗？”

“放了哟，”堂本刚用唯一干净的指头理了理头发，“只是我住在这里而已。”

 

64.

下大雨。

堂本刚锁了画室仓库的大门，问旁边参观了半天画室的堂本光一：“你的车呢？”

“学校。”

“那现在怎么办，打车回去？”

 

65.

“没带钱包。”

出门从来不带钱包的王子如是说。

 

66.

“我借你。”

堂本刚掏出自己的……

 

67.

“居然放家里了，你跟我回家一趟我拿给你。”

今天非常少见地没带钱包的美术班班主任提议。

 

68.

两人合撑一把大黑伞。

黑色伞面开满了彩色的花。

是不经意泼洒在上面的颜料。

散发着微末的甜味。

 

69.

“搬家了？”

“没有，只是在附近租了个房间，方便指导。”

“经常画到这个时间吗，”堂本光一看了一眼手表，“都快八点了。”

“过夜的时候也是有的哟，你刚刚不是看到画室里的大沙发了吗。”

 

70.

和老住宅区斑驳老旧的外墙不同，堂本刚的房间像另一个世界。

一房一厅，一厨一卫。

有很多书和画，没有电脑和电视。

淡色的懒人沙发，软绵绵地摊在角落。

 

71.

打雷了。

雨更大了。

 

72.

物理科组组长按着自己写的剧本念台词。

“让我住一晚？”

 

73.

吃过美术班班主任自己做的鸡肉饭。

穿着美术班班主任借给他的睡衣。

物理科组组长留宿成功。

 

74.

堂本刚睡里屋，堂本光一睡在外厅。

隔着一道5cm厚的纸门。

 

75.

堂本光一鼓起勇气。

“tsuyoshi？”

 

76.

……

睡着了。

 

77.

“光一老师穿了小马甲！”

“总觉得今天kochan穿的这件黑色波点衬衫有点眼熟……”

“那条烟灰色裤子的小腿处是不是沾到了颜料啊。”

今天的学生们，观察力也是一如既往地厉害呢。

 

78.

堂本光一自己带了便当！

——by 从来没见过自家科组组长带便当的堂岛老师

我怎么觉得那个便当袋子像tsuyoshi千千万万个花色迥异的袋子里的其中一个？

——by 跑到物理科组办公室找自己遗失的计算器和尺子的西川老师

咦，这个鸡肉饭我好像见tsuyoshi老师带过耶……我的地图！！！！！

——by 过来找自己的地图然后悲伤地看到上面画着好几根黑线的地理老师toma

 

79.

“你这家伙，这个根本没画准，害我迷路了！”

堂本光一一把挥开旁边西川老师伸向鸡肉饭的魔爪。

“我画这个是为了把周边的小餐馆圈出来，又不是专门画去画室的路线图，”toma老师随手把手绘地图扔开，“所以说昨晚那么大雨，你就去了我们美术老师家住吗？”

 

80.

“啧，”西川老师顺利从便当盒里偷出一片鱼糕，“肯定去tsuyo在画室旁边租的房子睡了，不然他今天早上能穿着tsuyo的衣服在早读前步行回来吗？”

“你也知道他在画室旁边租了房子？”

抓住重点的物理课科组长。

 

81.

已经租了5年了，又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呀……这个饭就是tsuyoshi老师做的吧，我吃过味道一样的！

——by 尝了一口鸡肉饭的行走的爆料机toma学长

 

82.

“不要抢我午饭！手都伸进来了脏不脏啊！”

努力保护便当的物理科组组长哀嚎。

“这是……给我一个人做的！”

 

83.

所以说就是入籍了吧。

——by 今天巡视了一天校园的高见泽副校长

 

84.

光一老师请把我的办公桌还给我……

——by 宽面条泪地看着顶头boss带头把他的临时办公桌当成饭桌的代课老师内藤

 

85.

下午堂岛老师有课。

办公室只剩堂本光一和代课老师内藤。

“代……Daigo桑，”堂本光一突然非常想闲聊，“有恋人吗？”

“我吗，”代课老师举起右手，戒指闪闪发亮，“我已经结婚了。”

 

86.

……

 

87.

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

……说好的默认理科系班底全员不结婚呢！

 

88.

“我……一直有点搞不清楚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堂本光一努力地传达着自己的想法，“……已经很久没有谈恋爱了。”

“但是，最近有人告诉我，有个人很喜欢我，我就变得……很在意了起来。

和那个人相处很舒服、很自然的，很久没有见面的话，也会稍微……也就是稍微有点想要见他……

可是吧，见了面，也不会说特别激动，就那么普通地见了一面，随便说了些话而已。见面之前还很兴奋的，真正见到面了，反而……没有那么热血沸腾了。”

 

89.

“光一老师是有什么很介意的事情吗？比如说那个人身上有什么你接受不了的缺点，让你一下子就热情冷却的那种？”

“倒不是那个人的缺点啦……那个人长得很可爱、很可爱……唔，很可爱，饭做得好吃，工作上很厉害。”

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5cm的长度。

“……是距离。”

 

90.

总是差那么一点呢。

只要一见面，就会对那小小的距离介意得不得了。

然后就，就，就开不了口了。

喜欢什么的……

 

91.

“喜欢这种事情有像燃点一样的存在吗？”

堂本光一打出了最擅长的比喻。

“我好像忘记了喜欢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92.

“真的假的，这个……大概啊……”

听了堂本光一言辞模糊的叙述，代课老师一拍脑袋。

“我知道了，这么粗略地听下来，”代课老师说道，“光一老师，大概有点communication不足吧。”

“喜欢上某个人啊，外表啊工作上很出色，也算是加分的部分，可最终还是要看这里吧。”

代课老师内藤戳了戳自己的心脏。

 

93.

“交流啊……可我害羞啊，不管要干什么。”

“害羞？”代课老师学他比出了个5cm的手势，“不是介意这个吗？”

“……嗯。”

代课老师缓缓地举起双手交叉在胸前，比出rock pose：“wish！”

 

94.

“我可以直说吗？”

堂本光一对着鼓励他学习rock pose以开朗明亮的姿态消除害羞症状的代课老师说。

“我不想做这个。”

 

95.

“wish！”

“噗哧……”堂本刚对着他的新pose笑了出来，“你干嘛学内藤老师？”

“……克服害羞症。”

 

96.

“是来还便当盒的吗？”

“嗯……”

堂本光一努力继续话题，按着代……daigo桑教的，可以夸夸料理好吃，问他平时在家都吃些什么，有没有常去的小餐馆，问他吃饭没有现在要不要一起去……

 

97.

堂本刚接过他手上的便当盒，脸上是俏皮可爱的笑容。

“还是来见我的？”

 

98.

……

 

99.

月底惯例的教师大会。

堂本刚终于回到学校，整理美术科组堆积了一个月的材料。

 

100.

你们中午在饭堂有没有看到光一王子给美术班班主任买冰淇淋的样子！举着蛋筒在旁边等着美术班班主任把手擦干净，然后笑着！递过去！是笑着的！

——by 未满一个月仍然没有看透物理科组组长本质的一年级新生

诶？又发糖了？新生少见多怪，去年还把学校便利店的梅干买光了，抱着一大箱送去美术科组。

——by 已经被放闪一年的二年级老人

但是，总觉得，今天，特别地，甜。

——by 看到美术老师抱着一大堆资料钻进物理科组办公室的准毕业生

 

101.

“诶？”

堂本光一看到堂本刚抱着一大堆文件夹站在他面前。

“美术科组就我一个，开着电灯空调什么的感觉很浪费。”

“我……我一个人也觉得很无聊。”

 

102.

堂本刚借用了堂本光一旁边的办工桌。

办公室里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

堂本光一脊背挺得直直地改着卷子。

堂本刚像个小熊猫一样趴在桌面上检查学生上交的小论文。

 

103.

“等一下一起去教师大会？”

“好。”

“晚上一起吃饭？”

 

104.

堂本光一咬住嘴角的肌肉，憋住一个明明谁也看不到的微笑。

“……这算约会吗？”

“算的，”堂本刚想了想，“如果饭后，你愿意陪我去超市买水果和布丁，用你拉风的法拉利送我回家，分别前给我个kiss的话。”